“赚三五千万都不算赚到钱,赚1个亿以上才算赚了点钱。”这是如今在彭场镇流传颇广的一句话。
一场席卷全球的“新冠肺炎”疫情让彭场镇“一炮而红”。作为防疫的“硬通货”,今年以来,口罩和防护服在全球的需求量暴增,这对有着“无纺布之都”称号的彭场镇来说,是史无前例的机遇。
财富效应下,扎堆进入这个行业的人越来越多。但随着国内疫情得到控制,机器和原材料的价格历经大涨大跌之后,如今口罩价格已回归正常,甚至比疫情之前更低。因此,在那些老牌口罩大厂赚得盆满钵满的同时,亏光成百上千万元资金的“投机者”也不在少数。
“被老外榨取了几十年,终于赚回来了”
“(在疫情之前)这个行业做得蛮艰难。”
仙桃当地一家银行行长对记者表示,今年春节之前,好几个无纺布厂的老板都跟他说准备转行,“因为利润空间太小了”。
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改变了行业的颓势。作为重要防疫物资,口罩和防护服的需求量大增,彭场镇大大小小的无纺布厂开足马力,满负荷生产。数以亿计的口罩从这里被运往武汉、全国,以及海外。
据彭场镇当地一位政府人士介绍,疫情期间,湖北省80%的防护物资由彭场镇提供,省防疫指挥部每天在彭场镇调用4000万只口罩;在全国医用防护服生产量都不大的情况下,彭场镇每天给湖北省提供3万件防护服,接近全国生产总量,后面一度达到每天5~7万件。
为了抢购口罩,疫情期间,湖北当地最大的民营医药企业九州通甚至派了十多个人专门驻守在彭场的口罩厂,出多少货就拿多少。“库房门口就像拍卖一样,不同药企的人在门口等着,一会一个价。”九州通相关负责人回忆道。
疯狂的市场行情带动整个产业链,从上游机器、原材料价格到人工、再到防护品价格都上涨了数十倍;相应的,防护品的净利润也在上涨。以口罩为例,疫情之前工厂卖一只口罩仅能赚几厘钱,疫情期间最高能赚3块多。
“这个行业被老外‘榨取’了几十年,有时候投资一年连利息都赚不回来,今年终于一次性赚回来了。”前述行长对记者笑称。
“赚1个亿以上才算赚了点钱”
比起向前这种“小打小闹”的个人作坊式生产,那些进入行业多年,动辄员工上千人的无纺布大厂老板们,才是赚得盆满钵满,所以才有了最开头那句“赚1个亿以上才算赚了点钱”的口头禅。
前述仙桃当地银行行长也告诉记者,无纺布行业的爆发也给该行带来了发展机遇,今年前3个季度,该行的人民币存款余额较年初新增了40多亿元,超过前四年新增存款的总和。
据悉,与去年同期相比,整个仙桃市今年的新增存款超过了200亿元。
共同富裕起来的还有工人们。
随着疫情期间防护品行业量价齐飞,加之封城、防疫因素,让彭场镇无纺布厂“一工难求”,工人的工价也涨了数倍。
疫情期间一名熟练工人一个月最高可拿6万多元,最低的也有3万多元。在国内恢复正常之后,目前工人一个月工资也有2万多元。要知道,仙桃其他行业的工资水平也就2000~3000元。
不过,跟机修工的工资相比,月入6万就不值一提了。据了解,由于懂机修的工人相对较少,加之疫情期间交通受阻,机修工一天的工资为3~5万元甚至更多,这期间市场行情为:安装一台设备5万元,修理一台设备1万元。
有人赚得钵满盆满,有人血本无归
但是并不是所有做口罩的都能赚得钵满盆满,有的亏了上千万到几百万也都屡见不鲜。有的老板是花几百万买来机器,还没调试好直接就凉了。有的则是口罩不能达到出口标准,总之都血本无归。今年4月份,东莞的罗先生和几个朋友看到了商机,也做起了口罩生产的生意。疫情发生之后,他们原来生产出口电池的厂子接不到订单,还要发500个工人的工资。于是罗先生等人又找了两个股东,准备转型做口罩。
凑足了1700万资金,一条生产线150万,一共做了10条,主要做的是出口给欧美的N95口罩,1个口罩的利润大约为5块人民币。当时估计一天的产能约为100万只,所以5天左右肯定回本,算利润没那么高,最多15天也能回本,几个人一合计说干就干!万万没想到,罗先生等人等来的不是一夜暴富,而是市场突如其来的崩盘。
口罩富了一批人,亏了一批人,疯了一批人!
70亿拉动产业洗牌升级
对于无纺布这一仙桃市的龙头行业,当地银行业也很关心下一步走向。前述仙桃当地银行在近期走访调研时就发现,无纺布制品的订单量在下降,没有疫情期间那么火爆,价格也大幅下滑:以口罩为例,疫情期间一片口罩卖2.3~2.5元,现在品质高的N95卖1元多,普通防护口罩在0.8元左右,最低的时候在0.4~0.5元。
他们还注意到,由于疫情前景的不明朗,很多工厂不再盲目扩张,而是往提档升级的方向发展,升级技术、产品结构和管理能力。
“疫情结束后肯定有一轮洗牌。”该行行长说。
(编辑:华夏婴童网)